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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手足》

當我接到媽媽這通電話時,我眼眶泛淚在打轉,剛好隔3分鐘就要開播,但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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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手足》

當我接到媽媽這通電話時,我眼眶泛淚在打轉,剛好隔3分鐘就要開播,但我真的不行。

我沒想到我這輩子最討厭最不想跟他講話的人,會在我這麼需要幫助,卻逞強的無法向他開口時,主動了表達了他ㄧ直以來對我的疼愛。

「有哥哥真好!」「哥哥都是愛妹妹的!」這些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。從小,我懼怕我哥,我恨我爸,我討厭我的原生家庭讓我無法體會到「家是避風港」這句話。

所以我能躲就躲,能逃就逃,13歲就開始翹家,我太害怕了,要做任何事絕對都不會讓家人知道,因為我們家沒得討論。所以我跌跌撞撞,我四處碰壁,我什麼事都是到最後一刻逼不得已,才會說出口。

小時候我無力抵抗,所以我承受,長大後我知道可以說不,我選擇沈默。

就這樣,我們家的狀況沒有改變過,各過各的,形同陌路,任何一個我們所謂的好朋友,都可以摧殘我的家庭。因為我們相信外人比自己人多,我們溝通像天線出了軌,從沒對頻過。

我做事很任性,但我從沒放棄,這幾次台南台中跑就是在找方法,帶著媽媽跑了十幾間銀行,就在我知道什麼都沒辦法的情況下,我開口問了幾位朋友。我秉持著,沒有人有義務要幫你,所以現況這樣是正常的。

但我沒想到,繞了一大圈,對我伸出援手的居然是哥哥。

我嚇哭了,難道這是「張家」表達愛的方式嗎?我不懂,我哥沒必要放棄自己的夢想來幫我,他根本不支持我做任何事,因為我ㄧ天到晚在外頭被騙,我根本是砸鍋天兵!被騙還會說謝謝的那種。

他透過媽媽來跟我轉達,霎那,我紅了眼,我哥大我八歲,記得小時候和哥哥去學校玩,他為了保護我,寧願讓ㄧ群小流氓打,回家時我爸知道,打了他一巴掌,說他沒用,被打不會還手。從此,我們不再交集。

就ㄧ路陌生又恐懼,來到了這個年頭,我才知道,有些愛,不是用嘴說的,有些情,早在你出生就決定好了。

就像我表弟之前跟我說「姐,這小事啦」,我問『不麻煩嗎?』「怎麼會麻煩,我們是家人耶!」表弟當時的表情還刻在我的腦海裏。

我從小就不是懂得叫人的小孩,所以我跟親戚很不熟,任何家族聚會我都不會出現,我連親戚的稱謂都分不明白。所以我很羨慕大家庭的過年圍爐,我大概就在家陪我媽看ㄧ下春節特別節目,ㄧ年就這麼過了。

我從小就白手起家,自己打拼,不靠爹娘,不靠男人,不賣身體,所以你跟我在同個起跑點上再來跟我比成就。

但這次,真的靠了一下哥哥了,傳說中的「手足」,我想你ㄧ直把我的長大看在眼裡,我還是那個含著奶嘴哭著找媽媽的小女孩。

謝謝你,對不起,我愛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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